时间是个老头

杨红

小学时作业本上的加法可以不会算，老师告诉我；赖床上衣服不会穿可以，老妈来教我；外面遇到麻烦事也可以，兄弟来帮我。其余他们没教我的没帮我的，就剩下了时间和我自己。可惜时间不是一个哲理故事中大智若愚的老汉，在我耳边一句话，随之我兀然醒悟，去开天辟地。他真是一个愚蠢的老头，在你每次辗转反侧、极痛难忍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，他总是呆呆在旁边站着看来一句：继续你的痛苦，继续你的思考，继续着就会好了。这算什么狗屁开导！时间老头一晃——还真tm憋着憋着就好了！

和时间老头真正打交道是在高中，因为据说人在没懂事前压根不知道他的存在。在大学时期很不愿意提及复读及高中时的不羁，时间老头跟我说，讲出来吧，你微笑着把它讲出来。

我在高中根本没懂事过，直到高考前一周班主任叫我回去自己复习，措辞好像是“你在学校占着茅坑不拉屎”。导致他发怒的原因无他，我和自己的小女友在教室看毕业照被教导主任瞥见，本来应该看不出来关系，只是我们姿势不对——她坐我腿上。

高三是一直被人们奉为人生转折点的时段。你还跟我谈恋爱？谈就谈你还找班上成绩最好的苗子谈？我想大家是不会懂“你自己不学可以，你不要影响别人！”那种歧视。哦，我当时其实也不懂，只当他放了个氨气。高考前放了一周假，我去打了一周球，考试可想而知——什么都记得记不得的样子。最后成绩出来刚过三本线，而我以为自己实力自认为考二本是没问题的。

时间老头让我撇开一切先感谢这位仁慈的老师。没有考上二本，我选择了复读，遂认识了时间老头。刚进复读班，我自信满满，目标就定在当时妹子的大学。复读一个月，10年8月22日，手机一番震动，分手短信传来。老子平时对事是漫不经心，可对人对感情老子什么时候亏待过谁？复读班总共247个人，我进去倒数第二，学习的压力和分手这个噩耗一起将我整的不成人形。晚上回去在出租屋内睡不着开始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，然后一看到厚厚的一摞习题，开始忍不住哭，就这么哭，一个人哭还好，奶奶知道我当时情绪不好又不知道为什么，看到我哭也跟着哭！哭着跟我讲她们那时代的往事，然后我就跑去奶奶床上叫他给我挠背，挠着挠着就睡着了……很多时候是失眠失眠再失眠，失眠的人都知道，你睡不着还想着明天还有多少事，还想着必须得睡着！午休，睡着五分钟就开始每天都有的坠落噩梦，每天被吓醒。有次午休出租房有小偷撬门，可能不知道里面有人，我噩梦刚吓醒，分不清现实和梦喊了句“跟老子滚！”，结果小偷真的滚了，锁只撬了一半。

那姑娘走的时候甩了一句，时间会过去的。老师在讲台上扔下一句，时间抓住他就是金子，抓不住就是流水。我就这样开始敬畏起时间老头。

我拼命的扯紧时间老头的衣角，你给我慢点成吗！我们这群人，四点半跑去马路边路灯下狂吼英语，吼着吼着会碰到每天早上去进货的大叔大妈，相视一笑，没说话也能感动的热泪盈眶。路灯下读到五点半老师会来给开门，进去教室继续读。下雪的时候，屋顶的雪五点半还很厚，到了七点早餐时间的时候，我们班上的雪已经全化，这是什么景象。吃饭也不能放过时间这个奢侈的老头，我们跑去食堂吃饭，吃饭最快的一次——五分钟，从出教室到进教室总共五分钟，虽然食堂并不是很远。白天学完，晚上带着自己的装备（人均2个节能灯），去寝室继续战斗。有一次老师去拍照给留纪念，无意间赤膊抠脚写卷子的Pose被定格在相机内，无言。

时间过得最快的时候是珍惜它和浪费它的时候。很快我们又到了临考前一天夜晚，寝室里的床嘎子嘎子的响了一个晚上，早上一个人说话其他人都开始，你丫晚上没睡着吧！哈哈，你也没睡！那几天饭也没吃好，班主任说了，我们肚子里有货，放心去战斗！考完回到偌大的教室，我们开始唱班歌，“一年的时光浓缩着我们三年的岁月，酸甜苦辣我们体会的太多太多。”没怎么睡觉没怎么吃饭，我唱的翻白眼差点给晕倒在桌子上。成绩出来当天，我和同学通宵完，在梦中被家人喊醒，“587”，嗯，继续睡。

与时间老头一年的交往，我真真切切体会到说得轻巧、过的沉重的那句话——“时间会过去的”，所有人不能告诉你的，时间告诉你。还有，时光老头不会辜负认真对待他的人。

Hi，老头，咱们来谈个事，能赊点时间给我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