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天的思念

焦雨婵

秋天的思念

    其一、天 丝

   

记得我们年幼的时候，每到秋风萧瑟、树叶落光、庄稼收尽的季节，在那广阔无垠的原野里，时常可以看到如棉絮一样扯扯拉拉的游丝在天空中飘荡，有的挂在树枝上，有的落在田埂里，一不小心，就沾在行人的肩膀和鞋袜上。年幼的孩子一边伸手牵动着游丝，一边好奇地问大人：“这是什么呀？”大人们往往笑吟吟地回答：“那是天丝！”

　    天丝看上去虽不是多么好看，但它毕竟是秋天里的一道风景。仿佛是秋天的标志，一看到天丝，人们就会发出感叹：哦，秋天来了。

    天丝的来历，有两种说法，一说是西伯利亚一种蜘蛛类的昆虫吐出的游丝，随寒流而来；一说是蒙古大草原上某种植物，像蒲公英那样地为传播种子而飘撒的丝絮。这两种说法，我不知道哪个更可靠，但有一点令我迷惑不解：在近二三十年来，我再也没见到过这种天丝。对此，我总是耿耿于怀。不管是蜘蛛丝也好，是植物种子也罢，天空还是原来的天空，季节又是同样的季节，秋风源源不断地自大西北吹来，为什么就不见那洋洋洒洒的天丝了呢？是什么原因使它们绝迹？如果是蜘蛛，既然千百万年生存下来，就不会突然之间有了天敌，令它们一下子灭绝。也不会因为什么药物的喷洒而致使它们突遭厄运吧？如果是植物，它就更不应该改变它的属性，该扬丝的还照样扬丝，该撒种的照样撒种，可它为什么就不见了呢？

    这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，谁能回答我？

    其二、大 雁

    说到大雁，该是近在眼前的事情。虽然它还没像天丝那样完全从我们视野里绝迹，但在我国的中原地带，是绝对看不到像过去那样，在无垠的长空下，衬着淡淡的白云，那一队队雁阵一路昂扬地“哦”、“啊”鸣叫着，排空而去，给人们带来多少乐趣和遐想。但是，现在，这一切都不见了。那样的场面，那样的声势，大概也只有在过去的老电影片子中才可以显现。

    曾记得小时候语文课本里有这样一篇文章：“秋天来了，大雁向南飞，一会儿排成‘人’字，一会儿排成‘一’字。”岁月沧桑，我不知道现在的小学课本上还有没有这篇课文。如果有，现在的教师又该如何向学生们讲述这平常而又抽象的意境，学生又怎么能够凭空想象得出这富有灵性的生物是什么样子呢？我真替他们发愁。

    大雁的锐减乃至于消失，很大部分原因来自于猎人的捕杀，小部分原因是农药的狂施滥用。对于后者的误杀，尚能原宥；而对于前者那些专门为了渔利而猎杀大雁的人，我是怀着刻骨的仇恨，无论如何也不能宽恕他们。三十多年前在农村市场上，偶尔看到有红烧的大雁，虽然明知道他们兴许只是收购和烹制者，而非直接捕杀者本人，但细想他们何尝不是一族，甚至连那些颟颟顸顸地购买而饕餮大嚼者，我连他们也一道恨之切齿了。

    可怜的大雁，你招谁惹谁了，竟至于遭此厄运。这真是令人发指的事情。

    大雁，我真的好想你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