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科董事会换届方案获股东大会通过 郁亮当选主席

杜垚垚

昨日下午，万科股东大会在深圳大梅沙万科总部举行。炎热的天气并没有阻挡股东们的热情，只有二百来个座位的会场涌入了300多名股东代表和媒体人士。跟上次股东大会相比，本次大会一切都显得非常顺利，所有的议案都获得高票通过，关于选举郁亮为公司第十八届董事会非独立董事提案，同意比例高达95.14%。值得注意的是，宝能虽未到场，但投了赞成票。王石谢幕，郁亮接棒。第一大股东深圳地铁也如愿获得了董事会的席位。

　　根据通过的换届方案，郁亮、林茂德、肖民、陈贤军、孙盛典、王文金、张旭当选万科第十八届董事会非独立董事候选人，康典、刘姝威、吴嘉宁、李强为第十八届董事会独立董事候选人，解冻、郑英为万科第九届监事会非职工代表监事候选人。

　　在执行董事的提名人选中，林茂德是深圳地铁集团有限公司董事、总经理、党委副书记，肖民是深铁集团总经理，陈贤军则是深铁集团财务总监，郁亮的身份是万科总裁，王文金、张旭为万科副总裁，孙盛典是深圳市赛格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。独立董事共4名，分别是：新华保险前董事长康典、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企业研究中心主任刘姝威、毕马威中国前副主席吴嘉宁，以及深圳国企前海金融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强。

　　新董事会11名成员中，深圳地铁派出人员及深圳国资代表共5名，其余6人或为万科管理层以及对万科管理层持支持立场的人士。

　　在万科股东大会结束后，万科召开了第十八届董事会第一次会议，选举郁亮为公司第十八届董事会主席，聘任郁亮为公司总裁、首席执行官；选举林茂德为第十八届董事会副主席；聘任王文金为执行副总裁、首席风险官；张旭为执行副总裁、首席运营官；孙嘉为执行副总裁、财务负责人、首席财务官；为肯定王石过去33年对公司作出的不可替代的贡献，董事会委任王石为董事会名誉主席。

　　“宝能系为何没有董事会候选人？董事会改选方案是否得到宝能系的支持？”提问环节刚一开始，就有股东向深圳地铁方面发问。深圳地铁董事长林茂德表示提案之前与宝能有沟通，曾书面发函请他们提出意见，宝能书面回复支持深圳地铁的提名方案。此外，宝能方面昨天也通过媒体对外宣称，从大局出发，支持万科换届方案，支持万科持续发展。昨天，万科换届方案均获高票通过，这表明宝能系已经用投票支持了万科的改选。

　　对于外界普遍关心深圳地铁入股带来何种影响，林茂德表示，深圳地铁将尊重万科文化，支持管理团队按既定战略目标实施运营和管理，不会施加干预。深铁会尊重和支持万科的混合所有制，支持万科城市配套商的发展战略和事业合伙人的机制，并支持万科团队按照万科既定发展战略目标实施管理，深化轨道加物业的模式。

　　现场

　　万科“万亿市值”计划何时实现

　　万科的“万亿大市值计划”是昨天的股东大会被频繁提到的一个话题。北京青年报记者注意到，从机构股东、自然人股东都非常关心这个问题，就这个话题，股东还与万科管理层的说法有一个交锋。而王石和郁亮，也阐发了对这个蓝图的看法。

　　2015年，万科深陷股权之争时，万科管理层抛出了一个颇具野心的“万亿市值”计划以提振信心。这份万亿计划的核心内容是：万科计划在5至10年内实现万亿市值，计划将在两个战场中展开：传统地产开发领域与创新业务领域。

　　在去年12月底的一场活动上，万科董事会主席王石也主动提及“万亿大万科”计划，王石表示，“我们预计万科第四个十年是1万亿，而且我觉得不用10年，可能6年差不多。可持续要比翻番增长更重要，所以要有耐心、要长远。”

　　目前万科的股价是24.97元，市值大约2420亿，如果到万亿市值，那就意味着股价要超100元，相对于现在的价格，要涨整整5倍。万科的“万亿市值”计划对于股东来说具有巨大的吸引力。

　　万科举行股东大会，有股东提问，万科的“万亿目标”是否是真的？对此，郁亮回答称，万科万亿的目标并不是指的市值万亿，而是说万科所管理的资产规模，“换句话说，我们打造一个服务于客户、服务于城市的平台，在这个平台上的总量是万亿级别。”

　　但郁亮的回答显然没有得到在场的许多股东的满意。一名自称是机构加个人投资者的股东发问：“您说把万亿市值替换成万亿影响，万亿市值您觉得是大还是小？作为投资者，我们想知道我们的饼到底有多大？”

　　郁亮回答，“市值管理如果偏离了价值创造，是本末倒置不可持续的，公司市值是遵循价值来产生的。野心当然越大越好，对干活的人来说要脚踏实地。最后的市值要取决于我们干得如何，也取决于你们对我们的信任程度。”

　　北青报记者注意到，与上次股东大会相比，这次多了许多机构投资者，包括一些证券分析师和基金人士。他们显然更关心万科股价的走势。

　　他们对郁亮的保守回答显然还是不太满意。对此，王石接过话筒说，在郁亮这个身份，不能说出太具体、量化的数值，“那是要上报证交所的，郁亮不说不是他心里没数，而是他不想回答你。我们往往高估了我们的目前，低估了我们的未来。对万科，对深圳，对中国，对未来，我们怎么高估都不为过的。”

　　争议

　　刘姝威怒答被提名独董质疑

　　昨日的股东大会，现场股东提出了两个有争议性的问题。一个就是为何董事会换届无宝能系的候选人；第二个是独立董事刘姝威的独立性问题。

　　为何董事会换届无宝能系的候选人？昨日的股东大会上，部分股东代表认为这对宝能系不公平。对此，万科董事会秘书朱旭表示，董事会提名是股东固有的权利，但如何行使是股东自己决定的。提名人士可否当选都由股东投票决定，当选后他们代表的不是个人，而是全体股东。

　　深圳地铁董事长林茂德表示，宝能是在深圳这片热土上发展起来的企业，宝能、钜盛华、前海人寿，为深圳发展做出了应有的贡献，这次换届，与宝能都有沟通。“我们地铁集团书面发出函，请他们提出意见，他们也书面发函，支持我们的提案。”

　　现场一名股东提问刘姝威，为何同意提名为万科的独立董事，之前宝万之争中对于宝能的一些抨击，这次被提名也是会引起一些争论。“您怎么看对于您的这种议论。深铁在提名您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这样一种舆论氛围呢？”

　　对此，刘姝威表示，自从6月21日万科公布了名单以来，不断地接到了各方面朋友的询问。但是作为一名候选人，这还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，所以之前没有回答。

　　为何同意提名为万科的独立董事，刘姝威表示有三个原因。“第一个原因是我对万科的充分了解，因为十几年来，万科的定期报告是我要求我的学生必读的范文。第二点就是发生了‘万宝事件’，作为独立董事首先要维护公司的整体利益，尤其是要维护中小股东的利益。那么在‘万宝事件’过程中宝能提出来罢免万科董事会的全体成员，在宝能提出这个提议后的几个小时之后，国际信用评级机构就已提出来对万科未来展望是负面的。我觉得既然发生这件事，如果要是万科的股东提出来让我作为独立董事候选人的话，为了维护公司整体利益，尤其是中小股东的利益，我同意了这个提名。第三点，万宝事件是具有示范作用的，在宝能成为万科第一大股东之后，他马上把目标对准了格力，如果我们对宝能行为不制止的话，损害的不只是万科一家公司的整体利益，而是全部上市公司的利益，这是我们大家都不容许的。”

　　刘姝威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声调逐步提高。有媒体对此冠以“刘姝威怒答被提名万科独董质疑”。刘姝威的回答结束之后，现场部分股东代表鼓掌致意。

　　人物

　　退休是一个半月前的决定

　　昨天是王石最后一次以董事会主席的身份出席股东大会。下午两点半，身穿黑色西装、系着暗色领带的王石步入万科股东大会会场。他面带微笑，步伐轻快，身后跟着郁亮等万科管理层，深圳地铁集团董事长林茂德等人紧跟其后。作为董事会换届的主持人，王石坐在第一排九个座位的正中间。左边是郁亮，右边是林茂德。

　　“我知道很多人都是为我来的。”面对股东大会上众多股东借着提问的机会表达对王石的敬意，王石很平静地说道。大会议案投票结果显示：新一届董事会中，王石不再担任万科董事。这场股东大会是王石以万科董事长身份的最后一次亮相。这是33年的一个谢幕。

　　但王石，依然是昨天那场股东大会上的主角，投资者的许多问题也都“抛”给了他。针对股东对其退休的问题。王石表示，退休是一个半月前做的决定，下一步还没想好做什么，离开万科是早就规划的了，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，退休只是一个时间节点的问题。但一旦决定退休的时候，可能会伤感两三天。对于退休是否为王石本人意愿的提问，王石顿了一下，回答说：“我不告诉你。”或者是王石不想说假话，短短的五个字其实包含了深意。

　　在董事会改选结果出来以后。郁亮和王石分别发言。郁亮的发言颇为感性，回顾自身的万科经历，感谢王石如英雄般的照顾，言语中一度哽咽，一旁的王石时而看着郁亮，更多的时候自顾低眉，点头，作为对郁亮的回应。

　　郁亮说：“1992年我加入万科，如果说没有王石主席就没有万科的话，没有王石主席就没有万科的郁亮。”然后王石接过话筒，笑说：“你们看郁亮比我激动，我比他平静。”

　　王石提到，昨天万科在广州完成了一个551亿的收购，看到这个消息，他在朋友圈身不由己地转发了，并加上了两个字“精彩”。王石说，这像是自己离开万科的一个大礼包。

　　或许是第一次参加万科股东大会。来自深圳地铁集团的几名董事会获选人显得略为紧张，脸上也并无太多表情。除了林茂德以外，其他人也没有回答股东的问题。显然，这场万科股东大会的主角，依然是王石和郁亮。但跟上一次万科股东大会相比，王石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也显得谨慎一些。他在回答一些涉及地铁集团相关问题的时候，还特地扭过头去征求一下地铁集团董事长林茂德的意见。

　　北青报记者注意到，一张王石穿着登山服，戴着墨镜的照片在股东大会现场的几台投影仪上长时间播放。据了解，这是一张王石登珠峰时留下的照片。有意思的是，一块巨幅的投影仪正斜对着主席台，成为王石谢幕演出的背景图。

　　昨日的股东大会上，一直有股东关心王石的去向问题。会不会继续担任名誉主席？会不会另起炉灶与万科竞争？但王石直到大会结束也没有回答这些问题。

　　但万科在随后召开的第十八届董事会第一次会议上揭开了这个谜底。根据万科发布的公告，董事会“为肯定王石过去33年对公司作出的不可替代的贡献，董事会委任王石为董事会名誉主席”。虽然只是一个名誉主席，但毕竟王石与万科，没有完全斩断联系。人们在提到王石的时候，依然保留他的头衔“万科董事会名誉主席”。王石与万科的故事，或许并没有真正结束。

　　本版文并摄/本报特派记者朱开云深圳报道

　　焦点

　　宝能系无一人参加股东大会

　　昨天的股东大会，宝能以及安邦均未向董事会提名新的董事人选，宝能系也无一人参加股东大会。对于有股东问宝能系为何在董事会改选提案上没有提名？万科董秘朱旭回应道，其实提名权的问题，根据万科公司章程提名权是所有符合资格股东固有的权利，它行使与否？怎么行使？由股东自己来决定，对万科董事会而言我们只接到了一份股东(深圳地铁)的提名。

　　根据万科此前公告，宝能系在去年7月7日至7月19日最后一次增持万科A股，目前共持有万科A股28.04亿股，占公司总股份的25.4%。据相关规定，宝能系最早的解禁日为下月19日。据最新减持新规，宝能若通过集合竞价减持，必须提前15日公告。业内人士分析，宝能系的选择将对万科股价的走势产生重大影响。

　　在昨天的股东大会上，有股东问若宝能突然抛售万科股票是否会造成踩踏？不知道万科和宝能有没有沟通？对此，王石表示，这个问题应该请宝能方面来回答会更准确一些。

　　根据万科2016年年报，截至2016年12月31日，钜盛华及其一致行动人合计持有公司 A 股股份28.04亿股，占公司股份总数的25.4%。

　　截至2016年7月19日，宝能系共斥资约451亿元买入万科A 25.4%的股份。宝能的持股主体中有多个资管计划，涉及杠杆，因此粗略计算宝能持有万科A的成本价大约为18.9元。而万科自引入深铁这个大股东之后，股票形势转好，6月23日及6月26日两个交易日股价均涨停，6月30日收盘价为24.97元每股。照此计算，宝能系浮盈超过200亿元。

　　对于宝能和姚振华来说，投资万科的结果是复杂的：从短期利益而言，获得了浮盈，也一战成名，变得路人皆知；另一方面也受到了监管层的处罚，前海人寿的万能险业务被叫停，姚振华也被采取了市场禁入措施。

　　在万科目前的股本结构中，深圳地铁持股29.38%，“宝能系”持股25.40%，万科管理层通过金鹏、德赢两个资管计划持股7.79%，安邦保险持股6.73%。

　　“宝能系”股权后续如何处置，目前尚无确切方案。“宝能系”持股锁定期到7月中旬届满，持股会否转售、出售给谁、如何定价、对股价有何影响，仍然是市场关注焦点。

　　追问

　　郁亮回应北京100%自持地盈利问题

　　去年12月，北京万科以总价50亿元、自持全部居住用途商品住房的代价获得了海淀18号地块；北京万科与北京住总组成的联合体以总价50亿元、自持全部居住用途商品住房及自持全部商业用房的代价获得了海淀19号地块。根据北京市住建委出台的相关政策，通过“限房价竞地价”交易方式取得的土地项目企业自持商品住房应全部用于对外租赁，不得销售，持有年限与土地出让年限一致，即70年。今年6月6日，万科又以25.3亿夺得佛山桂城100%自持地块。

　　如今距离拿地已过半年，之前传出与小米合作众筹建房的海淀永丰地块，由于种种原因暂时搁置，万科曾经给出的说法是“目前没有更多可分享的信息”。那么，万科100%自持的地块将如何运营并实现盈利？这是万科在最严楼市调控背景下的权宜之计还是长期战略转向？昨日，北青报记者就此问题向万科新任董事会主席、总裁郁亮提问。

　　郁亮表示，万科的自持项目是基于对行业的判断——未来的趋势“租售并举”。今天城市年轻人购房越来越困难，“只租不炒”的定位会把这个缺补上。“70年的使用权作为租房物业，我觉得算账是可以算出来的，我们用经营思路代替开发思路，如果我们为年轻人租房问题出一份力的话，我相信市场不会亏待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