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食散文丨又是一年杨梅季

刚宗耀

“五月杨梅已满林，初疑一颗值千金。味比河朔葡萄重，色比泸南荔枝深。”读宋代诗人平可正赞美杨梅的诗句，让人顿然对杨梅有种凝望生辉，口舌生津之感。


杨梅成熟在6月上旬至7月初，果肉细嫩，酸中裹甜，甜里渗酸，可鲜食，可制果干，可腌渍，可酿酒，不失为一味纯美佳果和醇香佳酿。对杨梅的最高评价，不是甜，不是水多，而是鲜，想要吃那份鲜，最好是提上篮子去杨梅树下摘，现摘现吃。


进入梅雨季，雨下个不停。周日，天总算放晴了，我们便兴冲冲地前往德胜古韵精品线，沐浴阳光，放飞身心。听闻不远处上方村的杨梅熟了，我们抵不住酸酸甜甜的诱惑，改游览之旅为采摘之旅。


车子在绿意盎然的山道中行驶了几分钟，穿过粉墙黛瓦的上方村，驶进写有“百果香山庄”几个大字的石头门，漫山遍野的杨梅树便呈现在眼前。


这里的杨梅树，一棵棵散落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，树冠庞大、枝叶葳蕤，但每棵树都不太高。地上芳草萋萋，野菊花盛开，一幅无公害原生态景象。几个农人正手持除草机在来回除草，“嗡嗡嗡”的机器声在山野间回荡。


杨梅大大小小，青、红、黑三色藏于叶下，或是水润盈盈的显露在枝头引诱着来人。正如宋代诗人在《杨梅》一诗中所述“红实缀青枝，烂漫照前坞，聊将一粒变万颗，掷向青林化珍果”。


摘一颗熟透的杨梅在手上，太阳晒过后有一点粘扎的手感。轻咬果肉而开，鲜红酸甜的汁水淌漫唇齿，梅香通窍，鲜甜中似乎还隐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，那是大自然的味道吧。


边吃边摘，口手不停，很快就装满了一篮子。饱满红透的杨梅，配上几片鲜绿的叶子，记忆里初夏的味道悠然呈现。


百果香山庄负责人方华弟告诉我们，这片山林位于上方村的高背，有200多亩，以前是杂草丛生的荒坡地。2005年3月，他和村里9位村民共同投资向村集体承包了这片荒山，从浙大果树形究所引进杨梅优良品种东魁、黑炭、荸荠等，开发种植杨梅2万多株，建成了义乌市东魁杨梅示范基地。


说话间，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男孩向我们这边走来。在一棵低矮的杨梅树旁，小男孩踮起脚尖摘下一颗乌黑圆胖的杨梅，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用力咀嚼，一不小心红红的汁液溢出嘴角，滴在衣服上。小男孩浑然不觉，顾自快速地摘一个吃一个，急得那对夫妇连忙阻拦，并给他好一顿普及教育。


看着小男孩猴急贪吃的模样，我忍俊不禁，不觉想起自己小时候爬到高高杨梅树上猛吃杨梅的情景。

那次，我和几个小伙伴偷偷溜到家乡后山那片杨梅林。找准一棵果多黑红的杨梅树，我顺着枝桠勇敢地爬上最高端，摘下树尖顶头被阳光充足沐浴过的杨梅王，急不可待地满足早就被挑起欲望的味蕾。一口气吃下数十颗后，我的牙齿又酸又软，吃午饭时连青菜也咬不动了。


“我们的杨梅树都经过矮化培养，树冠多数与人差不多高，采摘起来很方便。”方华弟说，那小男孩吃的是黑炭品种的杨梅，现在都已经成熟，可以采摘了。东魁杨梅个头要比黑炭大，有的如乒乓球般大小，但到6月中旬才会成熟。


杨梅的生长离不开太阳，同样又离不开雨。果实在雨里长大，在阳光中变甜。杨梅与梅雨从此变得不可分离，紧密联系。


但这样的紧密联系，常常让梅农们喜忧参半。他们辛勤打理的杨梅林，一年也就指望这半个多月的收成。而丰收的季节，偏赶上梅雨季，原本酸甜的杨梅遇过多的雨水后口感影响很大，同时也让采摘生意大受影响。看着烂在树上和地里的杨梅，梅农们真是欲哭无泪。


好在近些年政府推出了一系列帮扶措施，在种植和管理上给予资金和技术的支持；在销售和加工上，举办“杨梅节”，开启“线上+社群”新模式，走深加工发展之路等，助力义乌梅农做强做大杨梅产业。


酸酸甜甜的杨梅，挂在枝头，让梅农们充满希望和盼头；吃在嘴里，让采摘者收获满满的乐趣和回忆。

又是一年杨梅季，请留住这份夏日的酸甜。

撰文丨花仙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