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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de A
七年前。我还是个不暗世事的小女生,那个时候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考试没进前三,好看的电视剧因为要考试不能看,以及小新不理我了。一辰是在高三的时候转到我们班的,坐我后排,看他第一眼的时候我想起一句话:谦谦君子,温润如玉。我跟小新说:这男人长的好乖。小新给我一白眼,然后丢我两个字:花痴。
清瘦,双眼皮,额头有细细的疤痕,右眼角有泪痣。不常说话,也不常笑,但是笑起来很好看。常常在一张张白纸上用铅笔写写画画,然后用橡皮擦擦干净,把橡皮末吹到我头发上,说一句对不起我说没关系后埋头继续写。这些都是我上课的时候支起小梳妆镜偷看到的。一直想弄清楚他究竟在写什么,也曾捡起过他扔进纸娄的纸,擦掉的痕迹上是数学算式。
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,他却说:不要对我有好奇心。我却更加好奇,开始从各个方面打探关于他的事,却什么结果也没有。他没有朋友,没有人了解他。直到后来在一本常看的杂志上看到他的名字,然后发现几乎每一期上面都有他的名字。然后我拿着杂志去问他,那是他吗?他不说话,眼睛里透出忧郁的光芒。于是我从那些文字中知道了他的种种。母亲早逝,与父亲关系不好,以文字为生。这些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。我告诉小新,我要靠近他。小新告诉我:这样的男人靠近了我会受伤的。我说不怕。
我在小纸条上写:我也喜欢流浪,你去流浪的那一天,记得把我也带上。纸条交给他的时候已经给汗浸湿了。然后我成了一辰唯一的朋友。我们一起吃饭,他把肉丝夹进我碗里,我把青菜丢给他。一起上晚自习,我做数学,他写他的文字。周末一起去书店,他看春上村树,我看琼瑶。他收到稿费的时候会请我去KFC,我要雪顶咖啡,他要可乐加冰。小新揉着眼睛跑来找我问我是不是恋爱了,恋爱了就不要她了。我说我才没有呢,我跟他只是朋友。于是小新在那怪声念:瞻彼淇奥,绿竹猗猗。 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 瑟兮锨兮,赫兮喧兮。 有匪君子,终不可谖兮。
时光如水,高三那么难熬的日子也在我们两个人一起的指间流过去了。高考结束后,一辰告诉我:他要离开了,他要去流浪了。在那一刹那间,所有的感情我都笃定了。我跟小新说:完蛋了,我恋爱了。小新说那就告诉他。可是我怕被他拒绝。
我跟小新去电影院看《新不了情》,听万芳在片中深情款款:曾经拥有,天荒地老;已不见你,暮暮与朝朝。黯然神伤,傻傻地把这句话写了满了一张4A的白纸,然后小心翼翼地折成心形,压在书里。那本书名叫《如果你流浪,请带上我》,书是我送给一辰的毕业礼物。
不久收到一辰的信,信封背后写着四个字:不信多情。我把信封压在抽屉底,收拾行装,远离家乡去江南的一个城市上学。从此再也没有一辰的消息。
Side B
四年的大学时间,也曾恋爱过,却是镜花水月,大家都明白一毕业,各奔东西。所以不曾投入过什么。只是还是偶尔会想起一辰,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。
2005年底,总算在南京的一个编辑室找到一份工作,一日处理手中的稿件的时候发现手中的稿子中有一句:时光只解催人老,不信多情。稿子应声落地,晏殊的《采桑子》。五年前,一辰用四个字将那份无法说出口的多情暗示予我,而我却理解错了。
春节回家,在抽屉的底层发现一辰的那封信。这么多年了,信封背面的那四个字已经模糊。我四处打探一辰的下落,基至去了趟他家,他爸爸告诉我高考后就再也没见过他。也许他真如他告诉我的,他去流浪了,边走边写,过他属于自己的生活。只是没有带上我。我感到无比失落。
2008年,我在读手中稿件的时候又看到那句词:时光只解催人老,不信多情。文章中的男方人公与女主人公像极了当初的我和一辰。看到作者名字的时候,我几乎失声痛哭。文章的末尾落名是:蓝一辰。他竟然在南京。
在新街口的STARBUCKS我见到了一辰,他还是白衣仔裤,还是那么瘦,伸出的手指还是那么清癯,还是不笑。只是下巴已经明显有刮过胡须的青茬。他抬头,目光深邃,见到我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眼眸闪亮,却唯有淡淡地一句:哦,是你啊。他跟我握手,手指间有香烟熏过的黄色,我几尽哽咽,却只弱弱地问:你,还好吗?
离开的时候,我要他留下电话,他告诉我他不用电话,他说能再见我已经很知足。我只能看着他消失在街转角。我明白,我们已经错过。
晚上21.00.新街口灯火辉煌,我内心却无比荒凉。
我茫然地回到家,电视里正在放新改编的电视剧《新不了情》,当中的男主角--陈坤,那个跟一辰一样落漠的男子,让人心痛不已。还是那首歌《新不了情》:曾经拥有,地老天荒,已不见你,暮暮与朝朝。
End
在陌生的海边城市,红砖尖顶的精致小餐厅,又听到万芳后来出的新歌《夜照亮了夜》,MV的开头,那个女子背倚窗户,大声说:如果有一天,我们分手,请将这些歌寄给我。
男孩问:为什么?
女孩回答:因为这些音乐里有太多回忆,我不想忘记。
我记得一辰以前也跟我说过一句话:如果有一天,我们分手,请将这些文字寄给我。因为这些文字里有太多回忆,我不想忘记。
要一杯咖啡,我静静地把歌听完。
然后。静静地离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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